第407章 【出逃】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

        五十二

        “所以说啊,与其被小姓当成把柄纠缠不清,倒不如干脆正大光明点比较好。不就是想借势?那‘借’去啊,还能‘借’多少……真的是。”可能自己也早困了,话音也渐渐小起来。

        小孩调整好姿势摆好你胳膊的位置,躺舒服后又闭着眼弹你一指头,以确保人没睡。

        你护着脑袋嚷嚷醒着呢。

        “而且你不是超讨厌他们?这样一来岂不是超——爽。以后跟了老子的姓,他们见你都得趴在地上讲敬语啊,想想就很厉害吧。”

        小孩子还是小孩子,说着便又一扬下巴,掩盖后也还是明晃晃的得意。

        有点可爱,所以你说才不要姓五条,听起来像什么能喝的大酒鬼一样。

        最近觉得小红很帅,非要改姓话,那真的好想姓赤西。

        因此被突如其来的弹脑门弹到险些颈椎断裂。

        “之前不赞成不是闹了几天么,最后还不是说相信老子的眼光?反正让先问你。现在你也同意了,那就都搞定了啊?反正年龄什么的有人会操作的……等他们再发几天愁就好了。”

        反而放心下来。

        最起码还有本家这条底线卡着呢,说什么要你同意不同意的都是缓兵之计。

        你算什么东西,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毕竟把人睡了是一回事,联姻是另一回事,再怎么放任胡来也不至于无止无休的随他闹。

        但有的话不应讲,有的事不必干,求着拦着躲着劝着却还是总要做。这么好的人生千万条路随他挑,何必非得选那条最难最累最麻烦的走。

        别人好别人坏别人就是死了又与他何干。

        做他的天选之人过他的神仙日子不就好了,管别人死活干嘛。

        开始就不必管,有条件也无需心软,能力强更没义务负担。

        这么简单的道理想不通为什么怎么教都教不明白。

        多好的孩子。什么都好,就只偶尔是个傻的。

        说完最后那句像任务完成如释重负,蹭蹭脸仄了眼角的泪小孩打完哈欠作势要睡。

        你想了想小声问,“都考虑好了,那您呢。自己都还是个小朋友,就被年长十几岁的老师骗上钩了?会变成一生的花边新闻哦?这种程度的污点可是轻易去不掉的。”

        小孩啧出一声说,“老子好得很,‘小朋友’。”便拎着你手腕要揉脑袋。

        揉了一会以为人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一句不许走。

        完美。这下睡不着了。

        五十三

        瞪着眼睛思来想去,琢磨了四个小时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同意”的。

        排列组合枚举穷尽得出结论。

        别他妈是“ダverdammtメ”吧。

        事实证明光教文法远远不够,阅读理解必须断字逐句一个字一个字抠。

        五十四

        御三家中最离谱聚合体名不虚传。这么点的孩子胡作非为,说不让管就真没人敢管。

        不得了。要是明天悟様说看着克里特岛挺好玩的,是不是后天就得全家总动员直接攻陷颠覆政权举家迁徙跑海边煮锅料理去啊。

        这破逼地方板上钉钉有剧毒。

        上午拦了善心的佣人拜托帮忙一二,万事顺调。大抵本家找个母体保护法指定医绝不成问题,心腹大患一件落着,轻松不少。

        而心情好时看什么都格外好。

        逗目不斜视四平八稳的家佣说笑格外有趣,拾着石块丢院里的枝丫打枯叶格外有趣,连翻来滚去块块审查哪方畳下拼接疏密都格外有趣。

        满拉开縁侧,屋里暖烘烘的,屋外风阵阵的。

        阳光都干冷清爽,云都稀长飘摇。

        像有雪在季节里酝酿,只等层叠厚实的一汪气海烟。

        什么时候入的冬,什么时候竟已然这样冷。隔了两层纸便不知春秋,也太夸张。

        还是都得怪臭小鬼不好。只要小孩在近旁便万事万物掏心掏肺尽数绕着他打转,其他一切就都通通顾不上了,多一眼的风花雪月都不曾瞥。

        所以还是全怪他不好。

        细想本家成天到晚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近日一反常态,想抓个走近的家佣指使一下都得蹲点盯着守半天,还得远远叫人遥遥喊,稍慢一句就绕着路躲着跑溜的无影无踪。

        应是恐怕自从被“打完招呼”,便连敢经过门口的人都没了。

        估计现在除了狗崽子敢半夜拎你起来讲七讲八,诺大一个院子里,真没一个有胆子跑来谈判的壮士。

        那这根链子搞不好从一开始就是猜准了,为防跑路准备的。

        小逼崽子。正经时候全不听话,偏就这些地方最用心思脑子最好。

        好巧不巧,想着便看见小孩一转回廊走过来。

        像老天恨不得把偏袒明示于分秒。

        呼呼的风响吹你一嘴头发,也吹的衣襟银白飘。

        脑子里还是丁点大的帽衫短裤闲庭信步,眼睛前的,已全然是不弯腰曲背稍有不慎便会撞上横梁的一三一公尺了。

        分明长空万里飒飒风,看着倒像纷飞苍茫雪里来。

        这得吃了多少激素啊。到底怎么长的。

        托着脸等比缩放精神致幻用药量都还没估算清楚,就只见孩子路都走不明白了。

        两条腿东别一下西绊一脚,也不知道真跌倒了是地板要摔还是廊柱要坏;两只手揪完下摆揣兜,揣完兜又掏出来,空举着胳膊没事干随手推镜架,推下去猛反应过来又戴起来,戴起来又没事干开始抓脑袋。

        廊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半分钟的路走出千百万个小动作。

        得亏周围没本家的人看着,不然大概率得被长枪短炮连着拍,都装裱出来挂去国立挂进橘园,一张张胶片非得被这一窝邪教分析出点这个美学那个美学不可。

        还没尽职尽责的替本家把美学流派名字编出来,便听见噔噔几声,莫名其妙人就跑起来。

        可能不是在跑,毕竟家系教育怎么会放任这么大个的若主廊下横冲直撞迫击炮弹一样的跑。

        但分明就是在跑,衣领边裤脚口都晃,头发尖都摇,连镜片都被动作带着滑了半寸挂在鼻梁边。

        或者全怪腿太长了,步子迈大点都像跑着带着风?

        这个疑问也没来得及搞清楚,刚冲到近前的人便一把把你整张脸都蒙起来。

        黑乎乎热乎乎,小孩嚷嚷火冒三丈,“干嘛啊!!不许看了!!听见没有!!!怎么不睡你的大觉了,啊??再盯着瞎看老子可真要发火了!!!没开玩笑!!不许笑了啊你!!!”

        养了这么多年养出一位非常了不起的笨蛋。

        所以憋了笑,咬牙坚持说好的好的是的是的没问题的悟様。